春秋。
00
金希澈今天很开心。
01
飞扬的金色纸花让韩庚有些恍惚。
手里抱着工作人员塞过来的一束向日葵，韩庚往旁边看了看。这场景和之前拿到无数个一位时别无二致，他们是Super Junior，他们是新一代韩流帝王，不就是一位么，都习惯了——
其实也没有。
一位总是拿多少个都不嫌多。
说真的他却是头一次面对这情形。上场前金希澈把他拉到一旁，说今天如果我们能得到一位，你来说获奖感言吧。那时他有些不知所措，连金希澈临时教他最简单的几句话都记得不清不楚，脑子浆糊着想算了，反正我们也不一定能得一位。
而内心又是带着笃定的，除了我们还有谁。
“我们韩庚……”
此时此刻当他被金希澈拉着胳膊走到舞台中央，话筒塞进手里。他愣了半晌，终于想起来自己是该说些什么，可不熟练的韩语让他话到嘴边都表达的格外艰难。
“说点儿什么。”一头红发的那人见他眼神迷茫，无奈的笑了笑，又凑近了些。“我明明教过你的。”
他见韩庚仍支支吾吾，也顾不得是在台上了，赶紧又往他身边凑了凑，一字一句的引导。
“大家……”
“大家……”韩庚听话的重复，白色的刘海垂下来，戳得他的眼睛痒痒的。
“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
“我们会更努力地展现出更多样貌……”
“我们会……更努力地……”
“展现出更多样貌……”
“展现出更多样貌……”
“请期待……”金希澈吐了一小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
“请期待。”韩庚紧接着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
金希澈今天很开心。
他有种男友养成的自豪感。
02
“看过韩庚掉眼泪吗？”
“看过吗？”韩庚并不看镜头，笑容里带着些害羞。
“看过啊。”金希澈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又说自己是男人，说没哭过。”
“眼睛红得像……又红又肿。”说着瞪大了眼睛，像是要cosplay一样。“那是蚊子咬的吗？当我傻的啊？”
“虽然武术能力真的很棒，但是时常也很脆弱。想起父母都是会伤心的吧，韩庚也一样……”
“以前很多人说中国人韩国人，现在也没有了，大家都亲近了……交流的时候会有些不方便，但我们会用心交流的。”
“比住在旁边的韩国人，来自离我更远地方的韩庚实际上和我更亲近呢……我也只和韩庚喝酒。”
“你就是想，互相多吃多喝。”韩庚笑着调侃。“占我便宜。”
“呀……”金希澈说着又瞪大了眼睛，“我们韩庚现在韩语说的越来越好了，我的确想占你便宜……”
他一伸手搂住了韩庚的脖子，上身前倾就照着对方的脸颊亲了过去。
“我亲你一下。”
两个人笑闹着扭成一团，旁边的PD不忍直视的捂上了眼。
“我要收拾东西了。”
“收拾吧，走吧。”
“你别跟着我。”韩庚玩笑般的说。
“我不。”金希澈嘟了嘟嘴，好像卖萌一样。不过除了韩庚也没人能看见他这副模样了。“我是你的跟屁虫，我要跟你去北京！”
“去吧。”韩庚弯腰拾着地上散落的衣物，目不斜视。“装行李箱里吧。”
“我没有飞机票。”金希澈跨进小小的行李箱里，宽大的粉色睡衣随着他蹲下的动作从膝盖罩倒脚踝。
“你不要出声啊。”韩庚笑着叮嘱。
“啊？出声？”金希澈有些摸不清头脑，却在韩庚佯装要把行李箱盖子盖上的时候反应过来。“呀，我真是为了韩庚做了很多可爱的事情啊，这要是别人……”
“知道了知道了。”韩庚把他侧放过来，作势要拉上行李箱的拉锁。“别出声啊。”
“呀，给你看照片啊。”金希澈玩着自己的手机，突然就冲着PD笑开了。
“啊喂，不要啦……”韩庚这么说着，手上却没有阻止的动作。
金希澈今天很开心。
他给所有电视机前的观众塞了一把高级狗粮。
03
“谢谢你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他装作不经意地抓住韩庚的手，另一个人的手心自然的翻转过来，两只手便成功的十指交握。
“我的生日礼物呢。”穿着乳白色毛衣，黑色直发的男人显得格外温润。金希澈很喜欢这样子的韩庚，以至于当他问出这句话，要不是面前还有摄像机旁边还有俩碍事儿的队友，他恨不得抱着对方大喊，“都给你！要什么都给你！”
可即使是理直气壮的说着讨要礼物的话，别别扭扭的韩语还是让金希澈忍俊不禁。
“呀，说中文吧。”他开着玩笑掩饰自己一瞬间的看呆，“礼物不是都给你了嘛。”
“这个都是……我不是每天都给你吗，长得真好看。”说着还上手了，指尖在硬朗的下颌蹭来蹭去，他有些舍不得离开这触感。
韩庚并不吃这套。“有时间给我煮拉面吧。”
切。
物质的家伙。
不是敷衍啊，我不是每天都在给你吗，我的礼物。
我的爱啊。
金希澈今天很开心。
因为今天是他的韩庚的生日。
04
首尔的冬天总是干冷的。不常下雪，也不是沿海城市，风却很大，袖子里脖子里倒灌的冷风让人吃不消，走在街上总要围巾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好，才能堪堪挨过这难熬的几个月。
每当十二月来临金希澈就会丝毫不顾偶像形象的把自己裹成个粽子，恨不得连头发丝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反倒是韩庚，像是很习惯这样的温度似的，一身大衣最多加一个薄羽绒服就能轻松度过三个月。
金希澈总是不厌其烦的问韩庚为什么这么抗冻，起初韩庚还耐心的解释大东北在中国至高无上的地位，后来被问得多了，干脆以“因为我比你男人”敷衍了事，每每都会气得金希澈想上手，却又在要打上的瞬间讪讪地收回来，独自走去一旁默默置气。
他就喜欢跟韩庚这样耍小孩子脾气。
给韩庚发了条消息，金希澈把手机锁屏放到一旁，兴冲冲的叫来老板点了两份参鸡汤。
这是两个人最常来的一家店。其实金希澈真的不太习惯这样养生的食物，多半时间他还是甩着酒瓶子在club里扯着李弘基的膀子疯狂摇摆的。
只是只要和韩庚在一起，他就有种“这娃自己身在异国他乡真不容易”的心酸感，于是一次两次带人来吃饭，说是要补补，补的次数多了，这地方也就成为俩人的据点儿。
也在这儿发生过很多有意思的事儿。
他还记得两个人还是练习生的时候，出来吃饭也没有什么伪装。韩庚也就罢了，帅是帅，但没什么攻击力。可金希澈不一样，一张脸张扬的要命，走在路上总是赚足了回头率，他也不加遮掩。一次两个人来这儿吃饭，坐在角落里都不得安生，不知哪里来的小混混把金希澈当成小妮子，迈着大步就横冲直撞的过来了。韩庚本想拉了人走了就算了，偏偏金希澈起了玩儿心，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期间还撩拨着人家，把人撩拨的箭在弦上眼瞅着就要扑上来亲的时候，一根筷子就差点儿扎到人裤裆里去。
那边儿小青年被这不要命的手法惊的一身冷汗，这边儿金希澈却悠悠然挽着韩庚结账离去，对小青年只一根手指晃晃，潇洒地留下一句。
“你，不行。”
若是这事儿就这么罢了也就算了，偏偏第二次俩人遇上了个不省油的女人。那女人一上来就用金希澈撩拨小青年那一套手法撩拨起韩庚来。韩庚被怼在角落避无可避，几次三番朝金希澈抛出求救信号，却通通被无视，最后硬是被折腾出一身汗来。正打算不顾绅士风度强硬的推开对方时，金希澈又把筷子一撂。
他抬起头来，拄着下巴，直视不明所以盯着他的女子。
“我说，他可是gay。”
金希澈想到这儿，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以前没发现自己念旧，近几年来却越发的舍不得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确定出道后的第一顿饭是在这儿，拿到第一个一位之后两个人的单独聚会——金希澈更愿意称之为“约会”——也在这儿。他车祸后出院韩庚搀着他吃的第一顿饭在这儿，然后现在，韩庚临走前的最后一顿饭，也在这儿。
这里有他们俩的很多第一次，和唯一一个最后一次。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韩庚画上一个句号。他以为他和韩庚会是一句永远没有标点符号的长句，最多可能会有逗号，会有无限想象的省略号，会有石破天惊的破折号——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有条不紊，一切都未完待续，一切都可以解释。
而现在终于出现一种情况让他再也不能若无其事地假装下去。
“等多久了。”韩庚似乎是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万年不变的灰色大衣，连围巾都没有系，金希澈下意识的抓住他放在桌上泛着红的手，手心的温度是毫无意外的冰凉。
“来的再晚点儿汤都凉了。”他习惯性的想责备，却止住口。晚点儿好，他忍不住想。再晚一点，让他足够把他们的岁月回忆完全，再晚来一点多好。
或者，如果他们可以多聊一会儿，多聊一会儿他们当年的青葱故事，那么韩庚，你可不可以晚走一会儿。晚走一会儿好不好？
不走了好不好？
这是他问不出口的话。他知道回答，他知道韩庚心里在想什么，他和他一直都是最能沟通的。
就像他知道韩庚冬天只有一件灰色大衣和一件黑色的薄羽绒服，不是因为不冷，而是因为买不起。
他也知道如果他开了口，韩庚就会留下，他那样重情重义的人，即使是半夜都会毫无怨言爬起来给自己做北京炒饭的人，他究竟有多看重Super Junior，又有多看重他金希澈。
却正是因为了解，却正是因为知道问题的答案，所以他更不能开这个口。
“回去之后，让阿姨给你缝两条大花棉裤。”金希澈从自己的碗里捞起一大块鸡腿，放进韩庚的碗里。“到时候看咱俩谁比谁肿，看你还嘲笑我。”
金希澈今天很开心。
他的韩庚要回家了。
05
这不是第一个没有韩庚的冬天。
像遇见韩庚之前的冬天一样而已，金希澈也没有什么不习惯，很好地度过了。
迎来了春天。
他已经记不得把自己置于灰暗的环境下多久，也记不得他有多久没有查看过来自队员的消息。手机如今对于他的意义不过是，看看有没有韩庚的新闻，看看韩庚有没有给他发消息，或者替他问问经纪人官司进行到哪里了，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材料。
他看见李弘基发来问他今晚要不要出来喝酒的消息，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按了锁屏。这时候放纵于酒精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不敢保证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像虽然他说着支持韩庚的离去，可前段时间北京演唱会上他歇斯底里的崩溃让很多人都大吃一惊。傻子才会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在舞台上积极乐观的他会情绪溃败成那个样子，他甚至无法完整的唱出一句话。
他口中唯一的完整，是那声“韩庚”。
那件事他后悔到现在。后来他才知道那场演唱会韩庚就坐在下面，全程目睹了他的放纵与骄傲的崩塌，也丝毫不差的见证了他近乎狼狈的想念。
他禁不住的后怕。这样可不好，如果韩庚一时冲动就回来了，那他的努力岂不是就白费了，那他一定会受到更多不公平的对待，那他——
金希澈惊慌地发现，即使是这样，他也希望他能回到他身边。他深深唾弃自己的自私，并在内心衷心的祈祷韩庚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
不过很庆幸，那人始终没有动摇。
希范钻进了他的怀里。他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希范的肚皮，这才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他打开电脑，登录上自己的CY主页。他很久都没有上CY了。
打下标题的时候，他想，所谓最亲密也不过如此吧，对他也是，对韩庚也是。
“我有一个朋友，虽然韩语比较生涩，但是中文非常好。虽然歌唱的还行，但是舞跳的更好。虽然我喜欢猫，但是他喜欢狗，虽然我不擅长做料理，但是他非常擅长，虽然我每天总是骂人但是那个朋友只是笑笑。”
“真是……过着过着发现我对他好的地方一处都没有呢，真的很抱歉……在身边的时候没有好好对他。”字打到这里，金希澈想，现在想到好像有些后知后觉了，临走前应该再给他添一件厚一点的羽绒服的，听说北京比首尔还冷。这念头刚冒出来，他又更对自己感到恼怒了，早想什么了呢，知道韩庚过的不容易，前几个冬天为什么不替他多买几件挡风的衣服呢。真是不称职啊，他。
“我不是那种装穷酸的性格的，”金希澈恼火着，又跟体会了韩庚的委屈一样，鼻子禁不住的发酸。“好像醉了流泪了啊，身边有个人真的是既珍贵又幸福的事情，虽然我成为大人了，却不知道这一点。”
“但是……”他伸手捂住自己控制不住滚滚留下的泪水。
“迟了……我现在才明白……还真是……”
“在的时候要好好对待，现在说是不是多余了呢。好想你……看来是这个时候该说的话。”
金希澈的泪水仿佛止不住了一般，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为他高兴的。现在却困惑了，怎么会感到如此的悲伤呢？
“拍伤心场面的时候都不怎么流出的眼泪，现在却在痛苦的流着……”他本想落下问号，也许粉丝们可以告诉他这种感觉到底是为什么，可不过转一瞬他又明白了。因为深爱着韩庚，所以为他又更好的前途开心，也因为深爱着韩庚，所以因为他不在自己身边而感到想念。
他想，韩庚也是这样的吧，他现在也在这样流着泪吧？
他落下最后一句话，想了想又一字一字的删掉。
“他会永远在我心里，只是不在身边了而已。”
金希澈今天很开心。
他庆幸自己可以拥有比韩庚多一小时时差的想念。
06
再次振作起来其实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说起来很对不起队友们，那些暖心的举动虽然没有起很大作用，但在采访时他还是很感激的提了出来。
“吃力的时期成为砥柱的，意外的是向来跟自己不亲的银赫呢。我更喜欢文娱活动，银赫的话是基督徒，所以我们之间方向比较不同，之前有些距离。”金希澈淡淡的笑着，扬起的嘴角似乎丢掉了曾经的张扬。
“虽然哥唱歌跳舞都不是最好的，但是没有哥是不行的。”他夸张地模仿着银赫的语气，罢了恢复正常，调笑道，“当时觉得很感动来着，现在怎么觉得是在骂我呢。”
采访的小妹妹被他逗得笑出了声。
“啊，利特和神童也说了很多给我力量的话，还有东海也到家里来给我做饭。”他恍然般拍了下手，转而又扬起如花笑魇，却随后皱了皱眉，像是很苦恼的样子。“他们都是想一起走下去的朋友呐。我对韩庚留恋的太多了，他们会不会因此而伤心呢。”
金希澈低下头玩弄自己的手指，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色。
“所以就开始放空了心了啊。韩庚也是。”他的嘴角是平和的弧度，“我们都是成功后会见面的。这样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甚至可以在节目上说出关于这件事的思考，就像是，一些很深刻的问题。”
“因为……如果是朋友，就会讨厌各种感情缠绕在一起，你知道。”男人抽了抽鼻子。“但是现在好多了。”
他顿了一下，终于抬起了头。刘海被撩到一边，露出大而灵动的眼睛，工作人员愣是盯着那一双眸子愣了神。
如慢镜头般，在全场工作人员和所有队友的注视下，金希澈的唇一寸一寸的扬起，连同笑意也在那瞳孔深处绽放的彻底。
“我跟韩庚说以后要结婚了，那时就来一趟吧。”他说。
他已经忘记自己发出这句话时是什么心情。
所有的单项箭头，所有承载着想念和牵挂的消息杳无回音，他终于认输了。
“以后要结婚了，到时就来一趟吧。”他发出这条消息。
“好。”这是金希澈自韩庚回国以来收到的第一条来自他的消息。
紧接着他又收到了第二条。
“希澈，你要加油。”
金希澈今天很开心。
因为韩庚对他说了加油。
07
金希澈有过很多心情很好的日子。
譬如韩庚来看他，两个人一起吃饭还合了影，他私心的在中国的七夕节po了这张图片，果不其然收获了隔壁金在中的怒骂。“能发合照了不起啊！”
譬如Super Junior要去泰国活动，刚好韩庚那天也有在泰国的行程，私下里无法见面，却在机场擦肩而过，虽然韩庚没有看见他，但他却看到了韩庚进海关安检时一闪而过的衣角。终于不再是那两件旧羽绒服旧大衣。
譬如公司似乎对韩庚没有那么严格禁止了的样子，他屡次在节目上提到韩庚都没有被公司约谈话，他想这迟到的正大光明也算是通过另一种方式给了你。
譬如他看到韩庚在做微博小编的时候看到了他的照片，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他是老太太。他想起当年粉丝都说韩庚是老大爷，心里甜滋滋的想时隔这么多年两个人还是凑成了一对儿。
譬如他看见韩庚又出了新的专辑，又拍了新的电影，又上了新的综艺。
譬如自从韩庚出现在他生命后的每一个日子。
金希澈今天很开心。
因为韩庚。因为他爱着的韩庚。因为他永远爱着的韩庚。
08
收到消息的时候金希澈正在准备韩庚的生日蛋糕。
他漫不经心的划开手机，惊讶地发现轰炸了他的居然是微博。他一边把蜡烛插好一边腾出手来看手机，而后动作一顿，便再没了反应，任凭手机黑屏，仍直直的盯着屏幕看。
韩庚洗完手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一边甩着手一边盘腿坐下。34岁的生日他没打算出去吃，而是直接来了金希澈家，两个人盘着腿坐在榻榻米上，随意自在的仿佛练习生时代。
金希澈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海带汤长寿面双层的大蛋糕一应俱全，还有他最想念的烧酒，简直绝了。
想到刚刚下肚的那一杯烧酒韩庚还有些回味，不禁又摸上瓶子，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双层蛋糕有些高，阻挡了他的视线，他又一杯烧酒下肚才后知后觉的歪过身子，探头去看被蛋糕挡住的金希澈。
“点蜡烛不？”
“待会儿。”金希澈像是终于回过神来，把手机放在腿边，拿起烧酒杯一饮而尽。
“你慢点儿喝。”韩庚见状忙又给两人倒上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憋了多久。”
他看着金希澈再一次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终于像是坐不住般，犹豫的开了口。
“希澈啊。”他揉了揉鼻子，金希澈了解他，那是他紧张时的表现。
该来的还是来了。
金希澈抬起头，没等他说话便毫不犹豫的开口打断。“我看你找了个不错的女朋友啊，可以啊。”
韩庚一愣，然后笑了。“消息这么快，我才刚发的微博。”
“那你看，我是谁。”金希澈笑嘻嘻地白了他一眼。“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韩庚又拿起烧酒，却被金希澈一把夺过，直接连瓶子一起，喝了一大口。
“就快了，估计也就这两个月。”
金希澈放下酒瓶的动作一滞。“这么快？”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这不才刚公布么？”
韩庚笑了笑，像是不好意思的说，“我也34了，爸妈都等着抱孙子，这不她也怀上了，这回直接带球跑。”他挠了挠头，神情青涩的仿佛当年那个被女子骚扰时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说，我刚没吃饱，咱先点了吹了蜡烛，切块儿蛋糕吃我再慢慢儿和你说行么？”
金希澈对韩庚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韩庚没看见金希澈点蜡烛时颤抖的手。
“……那你这次过生日还来韩国，媳妇儿自己在国内能行么。”舀了一勺奶油放在嘴边，甜腻的香味充满鼻腔，金希澈却吃不下去。
他只求自己笑的不要太勉强。
“嗨。”韩庚笑的爽朗，“那有啥，我跟他说了要跟我好哥们儿一起过。”他咬了一口蛋糕。“更何况，这刚公开，她害羞着呢，估计就算我在国内也要躲着不肯见我。她可傻了。”
金希澈看见他的嘴边噙着温柔的笑意。
“跟你希天才可没法比。”
金希澈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般，几次张口都发不出声音。
“况且。”韩庚似乎没发觉他的异样，仍自顾自的说着。
“我不是答应了你嘛，如果要结婚了，就回来一趟。”
金希澈今天很开心。
他的韩庚要结婚了。
09
韩庚走的时候已经醉的彻底。金希澈和他经纪人一起把他抬上车之后已经累的一身汗，喝醉酒的人真的很沉。
又是一年冬天，入夜以后最低的气温几乎可以达到零下二十几度。金希澈下来的时候没来得及穿羽绒服，这会儿身上又有汗，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他看向车后座躺着的韩庚，一身藏蓝色的羽绒服看上去就很暖和的样子，于是稍稍放下心来。
他跟经纪人客气的打了个招呼，便上了楼收拾残局。
进了家门他却再没有多余的力气。
几乎是瘫倒在沙发上，脚边残缺的蛋糕被希范舔了不少去，他也无暇顾及。
麻木的滑着手机屏幕，韩庚公布恋情赫然挂在第一条，却没想到紧跟其后的是明晃晃的“庚澈”两个大字。他见过这两个字，在之前的无数场Super Show上，他总是会痴痴的看着那个字眼的灯牌，望上好久。这也曾是他某一天很开心的理由。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点了进去。
粉丝们总是很有才，有的把韩庚@的人后面直接P上自己的账号希天才，还有人说什么“韩庚再不公布恋情全世界都以为他和金希澈是一对”。明明是嘲讽的话语，此刻他却觉得格外温暖，好像有千万个人替他把金希澈和韩庚两个名字又连在了一起一样。
无意间他点开了一首歌。
是他没听过的歌，名字和旋律都完全没听过，听声音似乎也不是中国的普通话，可歌曲的名字又是汉字的样子。
金希澈看不懂分享这首歌的粉丝都说了些什么，却只是被流泪和心碎的表情拉扯住不肯放，像是一个风筝线牵引他一定要听完这首歌一样，似乎这样他就可以更加的感同身受。
着魔般的，金希澈听完一遍，便上网查找了这首歌词的翻译。
他几乎是怔怔的看完整首歌词。鬼使神差般的，他又打开网页，从头到尾确认了好几次。
许久，他仿佛是疲惫了。呼吸平稳，手机渐渐黑屏，只是那旋律还在一直播放，似乎要入了梦去。
金希澈知道他再也没有资格因为韩庚而开心了。
10
我没有为你伤春悲秋
不配有憾事
你没有共我踏过万里
不够剧情延续故事
我没有被你改写一生
怎配有心事
我没有被你害过恨过
写成情史终变废纸
想心酸也可以
想心底留根刺
至少要见面上万次
THE END.
致敬庚澈。
致敬永不毕业的红蓝盛世。
